第七篇 國際能源市場深刻調整

（來源：中能傳媒研究院 作者：楊永明）

一、氣候融資困境難解，發展中國家綠色低碳轉型仍面臨資金缺口

11月，《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二十九次締約方大會（COP29）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庫召開。大會最終達成系列重要決定，包括確立新的氣候資金目標、完善國際碳市場機制運行細則等，為應對全球氣候變化、促進綠色低碳轉型提供了更加明確的方向和支持框架。

關于氣候資金目標，COP29達成了新的氣候融資集體量化目標（NCQG），即到2035年，發達國家每年至少向發展中國家提供3000億美元的氣候融資，用于支持其氣候行動。此外，COP29還設定了一個更為宏大的愿景，即到2035年，包括公共和私人資金在內的所有資金來源將提供至少1.3萬億美元。盡管COP29確立了新的氣候融資目標，但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關于資金規模、來源和結構上的分歧巨大。發展中國家提出1.3萬億美元中的大部分應以贈款形式提供，而發達國家僅愿意提供2000億至3000億美元的直接財政援助，更傾向于通過貸款、私營部門投資等形式補足資金缺口。關于國際碳市場機制，COP29通過了《巴黎協定》第六條的實施細則，特別是第六條第四款，創建一個由聯合國直接監督管理的全球碳市場機制。這一機制允許各國通過雙邊或多邊協議相互交易減排量和排放許可指標，這些交易信用被稱為國際轉移減排成果（ITMOs）。此外，第六條第四款還明確了避免雙重計算的原則，確保一個國家出售減排指標后不能再使用。這些規定為國際碳市場的健康發展提供了法律基礎。

除了氣候融資和碳市場機制，多國還更新了國家自主貢獻（NDCs），同意逐步淘汰化石燃料，進一步鞏固了全球綠色低碳轉型的大勢。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在本屆氣候大會中的角色和發揮的作用受到全世界關注。大會期間，中國發布了一系列的氣候倡議和氣候行動方案，分享中國的綠色低碳轉型經驗，倡導世界積極推進能源轉型。大會開幕當日，中國官方還首次曬出2016年以來總計約1770億元人民幣的南南合作氣候資金，為此次大會的氣候融資談判釋放積極信號。中國還會一如既往地發揮負責任大國的引領作用，與歐盟和其他國家一起，推動《巴黎協定》全面落實。

二、全球石油需求低迷，“歐佩克+”頻繁延長減產難托油價

2024年，全球經濟增長呈現出復雜態勢，盡管一些新興經濟體保持著一定的增長活力，但主要發達經濟體面臨著高通脹壓力下的貨幣政策調整、債務上限以及經濟衰退風險等諸多挑戰，全球石油需求整體表現低迷，很少有國家出現需求同比較大的增長，更多的是呈現同比持平或同比下滑的態勢。中國新能源汽車發展進程加快、基建投資增速放緩帶來的需求增量有限；歐洲國家工業生產依舊低迷，柴油需求再度下滑；美國的消費旺季汽油消費表現一般，沒有超預期的需求出現。最大的亮點就是全球航空煤油需求的大幅增長，但由于航煤在所有油品中占比較低，航煤單一的優良表現尚不足以帶動全球石油需求的大幅增長。隨著美國大選結束，全球金融、貨幣政策以及經濟貿易環境面臨更多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歐佩克、國際能源署、美國能源信息署等機構年內多次下調今明兩年石油需求預期。國際能源署最新發布的數據顯示，2024年，全球石油需求的平均增長幅度僅為90萬桶/日，而2023年為230萬桶/日，預計2025年接近100萬桶/日。

2024年6月，沙特阿拉伯、俄羅斯、伊拉克、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科威特、哈薩克斯坦、阿爾及利亞和阿曼8個“歐佩克+”成員國決定把2023年11月宣布的日均220萬桶的自愿減產措施延長至2024年9月底，之后視市場情況逐步回撤該減產措施。此后，上述提及的8個“歐佩克+”成員國分別于9月初和11月初，宣布延長這部分減產額度。12月，“歐佩克+”決定將原定2024年12月底到期的日均220萬桶的自愿減產措施延長3個月，至明年3月底，并將全面解除減產的時間推遲一年，至2026年底。“歐佩克+”的石油產量約占全球石油產量的半壁江山，其產量政策歷來都是左右全球原油市場的關鍵因素。自2022年底以來，“歐佩克+”實施了一系列減產措施以支撐石油市場、提振油價，按照其之前的計劃，減產措施將在2025年前逐步取消。然而，全球需求放緩和非“歐佩克+”產油國產量增加對其計劃構成障礙，并對國際油價造成壓力，致使“歐佩克+”一再推遲增產。地緣政治方面，敘利亞內戰再次升級，俄烏、巴以等地緣沖突風險持續外溢，都將較大程度對原油市場產生影響。回顧2024年全年，全球石油基準布倫特原油大多保持在每桶70美元至80美元的區間。

三、地緣局勢緊張情緒貫穿全年，天然氣市場風險猶存

2024年，地緣政治沖突籠罩全球經濟，在能源領域，地緣問題引發的連鎖反應除深刻影響原油市場外，也不可避免波及天然氣市場。俄烏沖突的蔓延讓歐洲急于擺脫對俄能源依賴，將目光投向中東和非洲國家，尋求新的供應渠道。同時，特朗普重返白宮后美國能源政策調整，將更傾向于提高油氣產量，在國際油氣市場進一步中填補俄羅斯空缺。此舉雖然可能在一定程度緩解部分地區供應緊張局面，但是也給全球能源市場注入了更多不確定性。

回望2024年全年，上半年，全球天然氣市場保持相對寬松。亞洲和歐洲的現貨天然氣價格在2024年第一季度跌至俄烏沖突前的水平，而美國Henry Hub現貨價格暴跌至數十年來的低點。下半年，按照傳統慣例，亞洲在三季度下旬進入冬季的補庫階段，采買LNG需求增加。另外，俄羅斯-烏克蘭天然氣過境協議將于2024年底結束，歐洲LNG采購增加，帶動亞洲積極補庫。三季度結束后，可以看出地緣政治沖突仍在強烈擾動國際天然氣市場。11月，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停止向奧地利國家石油天然氣集團接收端輸送天然氣，奧地利成為最新一個被俄氣斷供的歐盟國家。受需求增加和對俄羅斯天然氣供應中斷的擔憂影響，歐洲天然氣價格大幅上漲。統計顯示，當前歐洲的氣價已經達到疫情之前10年均值的兩倍。另有消息稱，歐盟設施的天然氣消耗速度達到5年多來最高水平。受天然氣價格上漲及風電出力不足等因素影響，11月25日至12月1日歐洲多地電力市場周平均電價超過100歐元/兆瓦時，其中西班牙和葡萄牙MIBEL市場價格漲幅高達34%。

國際能源署在《全球天然氣安全評論》中表示，在氣價正常化的背景下，全球天然氣需求將在2024年達到4.2萬億立方米的歷史新高，這主要歸功于亞太地區的天然氣需求增長。2025年全球天然氣需求將再創新高，預計增長2.3%。與2024年類似，增長主要由亞洲支撐，僅亞洲就將占全球天然氣需求增量的一半以上。同時，國際能源署表示，全球天然氣供應仍然緊張，地緣政治的不確定性增加了天然氣市場的波動。目前來看，供需間的平衡十分脆弱，考慮到地緣政治沖突不斷、上游設施運行不穩定、俄羅斯管道氣停供等因素，再疊加極端天氣和其他不確定因素，國際天然氣價格仍存在明顯的波動風險。

四、高溫等極端天氣頻發，全球電力系統承壓

2024年，高溫干旱等極端天氣氣候事件頻發，給許多國家和地區帶來嚴重影響。世界氣象組織表示，近幾十年來，極端天氣事件發生頻率和強度都在增加。在北半球，剛剛入夏不久，東南亞多個國家就已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熱浪侵襲。美國、俄羅斯、歐洲等地都出現了大范圍的熱浪。極端天氣下，全球各地電網承受著巨大的壓力。6月24日，由于高溫天氣持續不斷，埃及將原本計劃于短期內結束的全境停電措施延長至6月30日，且每日停電時間從2小時增加至3小時。7月8日，東京地區的現貨電價飆升至每千瓦時21.9日元，為2023年2月以來最高水平。7月9日，颶風“貝利爾”登陸美國得克薩斯州，超過250萬戶家庭和企業失去電力供應，由于當地公用事業公司遲遲未能完成電力基礎設施的災后修復，導致大面積的停電事件持續了2周以上。在南半球，干旱等極端天氣給多個國家造成困擾。厄瓜多爾受干旱、電力設施老舊等因素影響，持續遭遇電力危機。6月19日，厄瓜多爾發生全國性大面積停電事故，該國電網完全崩潰，約1800萬人受影響。贊比亞近期也遭遇了幾十年來最嚴重的干旱，導致該國大部分水電站的發電量大幅下降。2024年，厄爾尼諾現象引發的干旱是近40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導致贊比亞每天停電至少12小時。

國際能源署基于最新數據對全球電力需求、電力供應和二氧化碳排放的趨勢進行分析后指出，由于許多地區的經濟穩健運行、電氣化進程持續推動和熱浪加劇，電力需求在2024年上半年仍然強勁增長。2024年和2025年，預計全球電力需求均將以4%的速度增長，達到2007年以來最快的速度（2010年全球金融危機后和2021年新冠疫情引發的需求崩潰后的大幅反彈除外）。這一增長是由多個地區和國家的強勁電力需求推動的，特別是中國、印度和美國。具體來看，中國2024年電力需求預計將增長6.5%，2025年將增長6.2%，與2016—2019年的平均水平相似。印度2024年電力需求預計將增長8%，與2023年的增長速度相當。假設天氣條件恢復到平均水平，印度的電力需求增長將在2025年溫和放緩至6.8%。美國2024年電力需求預計將大幅反彈，同比增長3%。較強勁的增長部分是由于2023年天氣溫和、負荷較低。同時，經濟前景的改善、高溫天氣下空調負荷的不斷增長和數據中心擴張導致用電需求激增也是推動電力需求增長的重要因素。預計2025年美國電力需求將增長1.9%。

五、可再生能源裝機快速擴張，多國電力市場負電價現象加劇

2024年，全球風光等可再生能源保持高速增長。11月，美國清潔能源協會發布報告稱，2024年美國大型地面光伏新增裝機容量預計將超過32吉瓦，相當于2023年美國新增光伏總量。據能源行業智庫Ember數據，過去5年，歐洲光伏裝機容量翻倍增長，從2019年的127吉瓦上漲到2024年的301吉瓦，風電裝機容量從188吉瓦上漲至279吉瓦左右。2024年上半年，歐洲風光發電更是首超化石燃料。10月，國際能源署發布《2024年可再生能源報告》指出，2024至2030年，全球將增加超過5500吉瓦的可再生能源裝機容量，幾乎是2017至2023年間增幅的3倍。從發電技術角度來看，預計從現在到2030年，僅太陽能光伏發電就將占據全球可再生能源發電裝機增長的80%。風電行業盡管持續面臨挑戰，但也有望實現復蘇，2024至2030年風電擴張速度將比2017至2023年間的增長速度翻一番。目前，風能和太陽能光伏發電幾乎已成為每個國家新增發電裝機最經濟的選擇。在這一趨勢之下，全球近70個國家（這些國家占全球可再生能源發電裝機總容量的80%）將達到或超過其目前設定的2030年可再生能源目標。同時，國際能源署也強調，各國政府仍需加大努力，將太陽能光伏發電和風能等波動性可再生能源安全地整合到電力系統中。

事實上，隨著可再生能源大規模接入電網，負電價問題也進一步加劇。2024年上半年，美國南加州負電價時長的比例超過20%，比1年前增加了2倍多。在一些市場，如南澳大利亞，自2023年以來，約20%的時間電價為負值。法國電網運營商RTE數據顯示，今年1—6月，法國出現負電價時長達到233小時，較2023年同期的53小時大幅增加；今年8月，該國負電價小時數更是達到308小時，刷新歷史紀錄。行業研究機構ICIS數據顯示，今年前8個月，歐洲國家中總計有7841小時電價為負，負電價時長再創歷史新高。其中，芬蘭負電價問題最為突出，該國核電和水電裝機量相對較高，由于無法在短期內快速降低發電產能，風光大發帶來的電力過剩對電價刺激更為明顯。根據歐洲輸電系統運營商Entso-E收集的數據，今年整個歐洲大陸有6%的時間電力批發價格為零或負值，這一比例較2023年的2.2%和2022年的0.3%大幅上升。在擁有大量可再生能源電力的市場，上述數字甚至要更高，如荷蘭為8%、芬蘭為11%、西班牙為12%。隨著更多太陽能電池板和風力渦輪機的安裝，負電價時段所占比例還會進一步增長。預計2024年全年，許多電力市場發生負電價的頻率都將大幅增加。風電和光伏裝機量的大幅上漲是引發負電價的主要原因。從目前負電價頻次來看，負電價經常出現在光照充足、風力強勁的白天，同期水力發電量也處于高位，如果疊加需求低谷期，負電價幾乎不可避免。在可再生能源電力裝機不斷擴大的背景下，電力交易市場中因供應過剩引發的負電價現象已然成為常態，但其持續時長的快速增長依然引發業界關注。

六、多國政府及金融機構支持核能擴張，全球核電保持較快發展節奏

2024年，全球核電保持較快發展節奏。1月，英國政府發布民用核能路線圖，以實現到2050年擁有24吉瓦核電裝機容量的宏偉目標，屆時，核電在英國電力結構中占比將達到25%左右，同時英國政府還宣布將投資3億英鎊用于本土高豐度低濃鈾的生產。7月，美國總統拜登正式簽署《加快部署多功能先進核能促進清潔能源法案》，以提升美國在核電領域的領導力，加快先進核技術的發展，提高監管效率，加強國家安全。這是繼2019年頒布《核能創新和現代化法案》后，美國頒布的又一部激勵核能發展的專項法律，對美國核能發展具有重要意義。9月，法國電力集團宣布將2024年的核能發電量預期從315～345太瓦時上調至340～360太瓦時。標準普爾全球大宗商品洞察預計，9—12月法國電力集團平均可用核電裝機容量約為40吉瓦，使得全年核能發電量有望達到350太瓦時左右。同一時段，韓國核安全與保障委員會發表聲明稱，已批準在郁陵島建造新哈努3號和4號核反應堆，這兩座反應堆均具備1.4吉瓦的發電能力。現任韓國政府設定的目標是到2038年，核電在發電量中的占比從當前的30%提升至36%。10月，意大利能源部稱，該國計劃在2024年底前提交一項草案，以允許在國內進行核能生產。

與此同時，多家全球金融機構支持核能擴張。在9月紐約氣候周活動期間，14家全球金融機構在小組討論會上表示，民用核能項目在低碳轉型過程中可以發揮重要作用，金融機構應進一步支持增加核電裝機和擴大核工業規模，以加速清潔電力生產，支持能源轉型。世界核協會表示，資本市場和融資可以在全球核電項目開發和核電擴張中發揮關鍵作用。金融機構可通過提供經驗、全球影響力、服務和解決方案等為核工業提供支持。

國際原子能機構發布的《2050年能源、電力與核能展望》報告已連續4年上調核電裝機預期。該報告考慮了所有在運反應堆、使用壽命延長潛能、功率提升空間、反應堆退役計劃和未來幾十年的新建計劃。在高情景下，到2050年，全球核電裝機將比當前水平高2.5倍，達950吉瓦，其中小型模塊化反應堆將占新增容量的25%左右。在低情景下，核電裝機將增加40%，達到514吉瓦，小型堆將貢獻新增裝機的6%。該報告指出，是否能實現核電裝機的最高預期目標取決于國家政策、投資支持、新反應堆示范項目、電網開發、供應鏈管理等因素，其中，小型堆的發展尤其重要。目前，有約30個國家在考慮或計劃引入核能，其他一些國家則希望延長現有核電站的使用壽命。國際原子能機構認為，延長現有反應堆的使用壽命是成本效益最高的低碳發電方式之一。

七、各國政府及企業積極發展氫能，助力實現氫能大規模部署

2024年，歐盟、美國等相繼宣布為氫能基礎設施建設提供資金，不斷擴大對氫能價值鏈的支持范圍，積極推動氫能技術發展，助力實現氫能的大規模部署。2月，歐盟委員會正式發布氫能基礎設施發展計劃IPCEI Hy2Infra，該計劃由法國、德國、意大利、荷蘭、波蘭、葡萄牙以及斯洛伐克7個歐盟成員國共同參與，預計將通過公共資金撥款的方式為歐盟氫能產業提供超過69億歐元的巨額資金支持，總計涉及歐盟境內的33個氫能項目。3月，美國能源部宣布根據《兩黨基礎設施法案》向24個州撥款，為52個清潔氫能技術開發及制造項目提供7.5億美元的資金支持，旨在推動氫氣降本，加速發展本國清潔氫能供應鏈，助力實現氫能的大規模部署。8月，意大利政府宣布，將為納入IPCEI Hy2Infra計劃的多個氫能項目提供超過9.94億歐元政府補貼，從資金層面支持參與項目落地的能源企業，推動意大利乃至整個歐盟氫能供應鏈發展。同月，德國政府宣布將推動“南部氫能走廊”開發建設，這是目前歐洲規劃建設的5條大型“氫能走廊”項目之一。德國政府計劃在2027至2028年前改造和新建超過1800千米的氫氣管道，這些線路將獲得IPCEI Hy2Infra計劃的部分支持。作為上述計劃的補充，德國12家主要管道運營商還發布了“氫能核心網絡”聯合計劃，計劃投資超過30億歐元改造和新建約9700千米的氫氣運輸管道，將氫氣生產中心與工業用戶、儲存設施、發電廠和進口走廊等連接起來。9月，阿布扎比國家石油公司與埃克森美孚達成戰略協議，根據協議，阿布扎比國家石油公司將收購埃克森美孚在美國得克薩斯州貝敦擬建的低碳氫和氨生產項目35%的股權，該項目計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低碳氫工廠。同月，日本宣布成立首個氫能投資基金，該基金匯集了多家工業巨頭、金融機構以及國際能源企業，共同承諾投入逾4億美元的資金，用以推動低碳氫價值鏈的建設，創造氫能需求并為全球氫能價值鏈中的企業提供資金支持，從而推動氫能產業的快速發展。

近年來，歐美等西方國家加速布局推進氫能產業，爭奪技術和產業主導權。在全球加快能源綠色轉型的背景下，氫能產業已成為全球能源領域投資增速最快的產業之一。國際氫能委員會與管理咨詢公司麥肯錫聯合發布的分析報告顯示，隨著全球氫能產業強勢增長，到2030年全球氫能直接投資額有望達3200億美元。

八、全球電動汽車市場規模持續擴大，產能布局仍需加速

2024年，在各國激勵措施出臺、產業技術迭代創新、充電基礎設施發展、消費者偏好改變等多重利好因素推動下，全球電動汽車市場規模正加速擴大。根據研究機構Rho Motion發布的最新月度全球電動汽車銷售報告，2024年9月，全球電動汽車行業見證了創紀錄的銷量，純電動和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銷量同比增長30.5%至169萬輛。中國市場銷量躍升47.9%至112萬輛；美國和加拿大市場銷量增長4.3%至15萬輛；歐洲銷量增長4.2%至30萬輛。當前全球環保低碳理念愈發深入人心，電動汽車領域技術快速迭代創新，預計2024年全年全球電動汽車銷售將繼續保持強勁增長勢頭。據國際能源署此前發布的《2024年全球電動汽車展望》報告，2024年，全球電動汽車銷量預計達1700萬輛，占全球汽車總銷量的五分之一以上。中國電動汽車銷量將增至1000萬輛左右，約占中國國內汽車銷量的45%；在歐洲和美國，電動汽車銷量占比預計分別約為四分之一和九分之一。據德國Statista數據平臺統計，2024年，全球電動汽車市場營收有望達到7862億美元，并將在2024—2029年間穩定保持6.63%的年復合增長率。隨著市場競爭和規模化生產促進電動汽車價格逐步下降，電動汽車需求預計會呈現指數級增長。標普全球公司發布的報告認為，全球汽車行業正加速電動化轉型。未來電動汽車銷售增量可觀，市場前景廣闊。到2030年，新售出的乘用車中電動汽車占比將超過四分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根據國際能源署測算，2030年全球新能源汽車銷量將達到約4500萬輛，是2023年的3倍多。但當前產能卻遠不能滿足全球市場需求。如，電池制造能力正在大幅擴展，但電池金屬本身卻存在不足，到2035年全球需要的鋰是目前使用量的4倍。基于此，各國政府、大型企業超前布局，動作不斷。如2024年9月，美國能源部宣布向美國14個州的25個選定項目撥款超30億美元，以促進在美國國內生產更先進的電池及電池材料。這是美國政府為電動汽車電池項目提供的第二輪資金，此前已為14個項目撥款18億美元。10月，全球礦業巨頭力拓集團宣布，將以全現金交易方式收購美國鋰生產商Arcadium Lithium，交易價值67億美元，此舉將使力拓成為全球第三大鋰生產商。在能源低碳轉型的大背景下，隨著是巨額資本的深入介入，各種關鍵礦產資源的產業格局有望發生重大改變。